俯仰終宇宙，俯仰不樂復(fù)何如？出自東晉末至南朝宋初期偉大的終宇宙詩人陶淵明作品《讀山海經(jīng)》。這是樂復(fù)陶淵明隱居時所寫十三首組詩的第一首。此詩貌似信手拈來的何全生活實況，其實質(zhì)寓意深遠(yuǎn)，詩意思及賞析詩人胸中流出的俯仰是一首囊括宇宙境界的生命贊歌。
作品原文
山海經(jīng)
陶淵明
孟夏草木長，何全繞屋樹扶疏。詩意思及賞析
眾鳥欣有托，俯仰吾亦愛吾廬。終宇宙
既耕亦已種，樂復(fù)時還讀我書。何全
窮巷隔深轍，詩意思及賞析頗回故人車。
歡言酌春酒，摘我園中蔬。
微雨從東來，好風(fēng)與之俱。
泛覽《周王傳》，流觀《山海》圖。
俯仰終宇宙，不樂復(fù)何如？
作品注釋
①這組詩共十三首，這是第一首。山海經(jīng)：一部記載古代神話傳說、史地文獻(xiàn)、原始風(fēng)俗的書。
②孟夏：初夏。農(nóng)歷四月。
③扶疏：枝葉茂盛的樣子。
④欣有托：高興找到可以依托的地方。
⑤深轍：軋有很深車轍的大路。
⑥頗回故人車：經(jīng)常讓熟人的車調(diào)頭回去。
⑦歡言：高興的樣子。
⑧與之俱：和它一起吹來。
⑨泛覽：瀏覽。周王傳：即《穆天子傳》，記載周穆王西游的書。
⑩流觀：瀏覽。山海圖：帶插圖的《山海經(jīng)》。
⑾俯仰：在低頭抬頭之間。終宇宙：遍及世界。
作品譯文
孟夏的時節(jié)草木茂盛，綠樹圍繞著我的房屋。眾鳥快樂地好像有所寄托，我也喜愛我的茅廬。
耕種過之后，我時常返回來讀我喜愛的書。居住在僻靜的村巷中遠(yuǎn)離喧囂，即使是老朋友駕車探望也掉頭回去。
（我）歡快地飲酌春酒，采摘園中的蔬菜。 細(xì)雨從東方而來，夾雜著清爽的風(fēng)。
泛讀著《周王傳》，瀏覽著《山海經(jīng)圖》。（在）俯仰之間縱覽宇宙，還有什么比這個更快樂呢？
作品鑒賞
《讀山海經(jīng)》是陶淵明隱居時所寫13首組詩的第一首。詩的前6句向人們描述：初夏之際，草木茂盛，鳥托身叢林而自有其樂，詩人寓居在綠樹環(huán)繞的草廬，也自尋其趣，耕作之余悠閑地讀起書來。情調(diào)顯得是那樣的安雅清閑，自然平和，體現(xiàn)出世間萬物、包括詩人自身各得其所之妙。
接下來描寫讀書處所的環(huán)境。詩人居住在幽深僻遠(yuǎn)的村巷，與外界不相往來，即使是前來探訪的老朋友，也只好駕車掉轉(zhuǎn)而去。他獨自高興地酌酒而飲，采摘園中的蔬菜而食。沒有了人世間的喧鬧和干擾，是多么的自在與自得啊！初夏的陣陣和風(fēng)伴著一場小雨從東而至，更使詩人享受到自然的清新與愜意。
詩的最后4句概述讀書活動，抒發(fā)讀書所感。詩人在如此清幽絕俗的草廬之中，一邊泛讀“周王傳”，一邊流覽《山海經(jīng)圖》。“周王傳”即《穆天子傳》，記敘周穆王駕八駿游四海的神話故事；《山海經(jīng)圖》是依據(jù)《山海經(jīng)》中的傳說繪制的圖。從這里的“泛覽”、“流觀”的讀書方式可以看出，陶淵明并不是為了讀書而讀書，而只是把讀書作為隱居的一種樂趣，一種精神寄托。所以詩人最后說，在低首抬頭讀書的頃刻之間，就能憑借著兩本書縱覽宇宙的種種奧妙，這難道還不快樂嗎？難道還有比這更快樂的嗎？
本詩抒發(fā)了一個自然崇尚者回歸田園的綠色胸懷，詩人在物我交融的鄉(xiāng)居體驗中，以純樸真誠的筆觸，謳歌了宇宙間博大的人生樂趣，體現(xiàn)了詩人高遠(yuǎn)曠達(dá)的生命境界。
“孟夏草木長，繞屋樹扶疏。群鳥欣有托，吾亦愛吾廬。”詩人起筆以村居實景速寫了一幅恬靜和諧而充滿生機的畫面：屋前屋后的大樹上冉冉披散著層層茂密的枝葉，把茅屋掩映在一派綠色中，滿地的凄凄綠草蓬勃競長，樹綠與草綠相接，平和而充滿生機，盡情的展現(xiàn)著大自然的和諧與幽靜。綠色的上空鳥巢與綠色掩映的地上茅屋呼應(yīng)，眾多的鳥兒們環(huán)繞著可愛的小窩歌唱著飛來飛去，重重樹簾籠罩的茅屋或隱或現(xiàn)，詩人踏著綠草，徜徉在綠海中，飄逸在大自然的懷抱中，在任性自得中感悟著生命的真諦。這是互感欣慰的自然生存形態(tài)，是萬物通靈的生命境界，“既耕亦已種，時還讀我書。”四月天耕種基本結(jié)束，乘農(nóng)閑之余，詩人偷閑讀一些自己喜歡的書。“人生歸有道，衣食固其端”，衣食是生命必備的物質(zhì)需求，詩人自耕自足，沒有后顧之憂，無須摧眉折腰事權(quán)貴，換取五斗糧，在精神上得到自由的同時，詩人也有暇余在書本中吮吸無盡的精神食糧，生活充實而自得，無慮而適意，這樣的生活不只是舒暢愉悅，而且逍遙美妙。
“窮巷隔深轍，頗回故人車。歡然酌春酒，摘我園中蔬。”身居偏僻陋巷，華貴的大車一般不會進(jìn)來，偶爾也有些老朋友來這里享受清幽。“窮巷隔深轍，頗回故人車”根據(jù)下文的語境應(yīng)分兩句解，上一句是說身居偏僻陋巷隔斷了與仕宦貴人的往來。下一句中的“頗回”不是說因深巷路窄而回車拐走，而是說設(shè)法拐進(jìn)來的意思，根據(jù)本文語境“頗回”在這里應(yīng)當(dāng)是“招致”的意思。老朋友不畏偏遠(yuǎn)而來，主人很是高興，拿出親自釀制的酒，親自種的菜款待朋友，這里除了表示對朋友的熱情外，同時含有詩人由曾經(jīng)的士大夫轉(zhuǎn)為躬耕農(nóng)夫自得的欣慰。這是詩人對勞動者與眾不同的觀念突破，詩人拋棄做官，順著自己“愛丘山”的天性做了農(nóng)夫，在世俗意識中人們是持否定與非議的。詩人卻以“羈鳥戀舊林”世俗超越回歸了田園，是任性自得的選擇，且自耕自足衣食無憂，是值得贊美的事。這里凸顯詩人以自己辛勤的勞動果實招待朋友，不但欣慰自豪，而且在感情上更顯得厚重與真摯。
“微雨從東來，好風(fēng)與之俱。”這里一語雙關(guān)，既寫了環(huán)境的滋潤和美，又有好風(fēng)吹來好友，好友如好雨一樣滋潤著詩人心田的寓意。“泛覽周王書，流觀山海圖”，這里“泛覽”“流觀”寫的非常隨心所欲，好像是在輕松愉悅地看戲取樂一樣。詩人與朋友在細(xì)雨蒙蒙，微風(fēng)輕拂中飲酒作樂，談古論今，引發(fā)了詩人對閑余瀏覽《山海經(jīng)》《穆天子傳》的一些感想，詩人欣慰地對朋友說：他不僅是在皈依自然中覓到了樂趣，還在《六經(jīng)》以外的《山海經(jīng)》與《穆天子傳》的傳說中領(lǐng)略了古往今來的奇異風(fēng)物，詩人的人生境界不但在現(xiàn)實中得到拔高，而且還在歷史的時空中得到了進(jìn)一步的補充與升華，這俯仰間的人生收獲，真使人歡欣無比！
與詩人生命交融一體的不僅是草木飛鳥，還有共享良辰美景的朋友，詩人體驗到不僅是融入自然的怡然興致，還有書中帶來的時間長河中積淀的風(fēng)物賞識，這樣的人生快樂，在昏昏然的官場上是無法得到的。詩人在與天地與古今與人與物的交融中，合奏出宇宙運行中至高至美的歡樂篇章。
此詩貌似信手拈來的生活實況，其實質(zhì)寓意深遠(yuǎn)，詩人胸中流出的是一首囊括宇宙境界的生命贊歌。
作者簡介
陶淵明（352或365年—427年），字元亮，又名潛，私謚“靖節(jié)”，世稱靖節(jié)先生，潯陽柴桑（今江西省九江市）人。東晉末至南朝宋初期偉大的詩人、辭賦家。曾任江州祭酒、建威參軍、鎮(zhèn)軍參軍、彭澤縣令等職，最末一次出仕為彭澤縣令，八十多天便棄職而去，從此歸隱田園。他是中國第一位田園詩人，被稱為“古今隱逸詩人之宗”，有《陶淵明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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