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
小古莊村有一位老漢,早年喪妻,間故一直未再婚娶。事文他有兩個兒子,字版大兒子叫做大寶,有趣二兒子叫做二寶。間故大寶和二寶兄弟兩家只有一墻之隔,事文墻東面的字版四間大瓦房是大寶家,西面四間大瓦房是有趣二寶家。老爹由親兄弟倆共同撫養,間故輪流照顧。事文怎么個輪流照顧法呢?字版那可就比《墻頭記》中的大乖和二乖周全得多了。大乖和二乖照顧自己的有趣老爹是每家一個月,而大寶和二寶照顧自己的間故老爹是每家輪流管一頓飯,也就是事文說,早晨這頓飯是大寶家供給老爹,中午這頓飯就輪到了二寶家,晚上這頓飯又輪到大寶管,就這樣依次輪下去。一個行動非常不方便的老人每天都要在兩家之間走來走去,很是麻煩。兩個兄弟商量了個辦法,大寶對老爹說:“爹,你看你的腿腳行動起來也不方便,不如你就騎在墻頭上,每到吃飯時,輪到哪家哪家就把飯送到墻頭上去,你一邊在墻頭上吃著飯,還能一邊看著左鄰右舍的好光景,還省了來回跑道,這真是一舉三得的好事情啊。”其實,他們的老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早就在打墻頭的主意了。要不,他為什么總是在墻頭周圍轉來轉去呢?還不斷地向墻頭上張望著。聽兒子說要他在墻頭上吃飯,正合他心意。于是,他連連點頭說:“墻頭好,墻頭好,站得高,看得遠嘛。”其實,他從小就喜歡墻頭,老是在墻頭上爬來爬去的,和村里的孩子們騎在墻頭上做游戲,把墻頭當大馬騎,手中揮舞著一根柳樹條子,嘴里喊著:“駕,駕。”玩得可開心了。甚至到了中年的時候,他還站在墻頭上讓人給他照了好幾次相。現在,兩個兒子要讓他在墻頭上吃飯,他心里一點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妥,何況,他心里還在打著墻頭的主意呢。
管飯的事情定了后,大寶和二寶的老爹就被迅速地發上了墻頭。從此,在這兩家之間的墻頭上就出現了一個老漢。村里的人便不喊老漢的真名實姓了,而是叫他“老墻頭”。如果輪到大寶家里管老爹的飯了,大寶就把一個飯碗和一雙筷子擎到墻頭上,墻頭上的老爹就伸下手,把飯碗和筷子接了,在墻頭上吃起來。輪到二寶家里管老爹的飯了,也是如此。當然,下雨和下雪天氣,大寶和二寶還是要讓老爹到屋里吃飯的。大寶和二寶的媳婦兒都不愿意讓光棍公公在自己家里睡覺,也不愿意去管公公的一些“破事”,老是躲著公公,有什么事情都由自己的男人出面。所以,老墻頭吃過晚飯后,就到村頭那間沒人要的破屋里睡覺。晚間,村支書和村主任常到那兒去看他,親切地與他拉呱兒,有時還給他送去被子和蚊帳之類的東西。老墻頭從書記和主任嘴里知道了村里發生的許多喜事兒、好事兒。
大寶和二寶的老爹騎在墻頭上還有一大好處,是大寶和二寶沒有想到的,那就是老爹可以在墻頭上宣揚自己的兩個孝順兒子。有人在墻頭下走過,看到墻頭老漢正在吃飯時,會不由自主地問道:“老墻頭,這頓飯是哪個兒子管你的啊?”老墻頭就自豪地說是大兒子或是二兒子。再問,吃的是什么飯啊?老墻頭就驕傲地說,炸醬面或是牛肉大包子。這時候,只聽在墻頭下走路的人嘖嘖稱贊道:“真是兩個孝順的好兒子呀。”老墻頭就像唱歌似的,拉起高嗓門喊道:“那是當然啦。”但是,大家誰也看不到老墻頭碗里盛的到底是什么飯。
老墻頭在墻頭上一直騎了一年有余,奇跡就在墻頭上發生了。村民們竟然聽到了老墻頭每天都騎在墻頭上唱起了喜歌,大家把他唱得喜歌稱之為“墻頭喜歌”。其實,老墻頭早年間讀過幾年私塾,老書底子很厚實,有點學問,但他最拿手的是唱喜歌。村里的老光棍老疙瘩,娶了一個寡婦當老婆,他就高興地唱了起來:“墻頭高,墻頭長,騎在墻頭把歌唱。咱村光棍老疙瘩,娶了個寡婦當婆娘。疼丈夫,親孩子,孝敬公婆人贊揚。”唱得那個寡婦抿著嘴美,光棍老疙瘩也傻呵呵地笑。村里的老犟頭死了,老墻頭又唱道:“墻頭高,墻頭長,唱首歌兒表衷腸。老犟頭,大好人,勤儉樸素心善良。莊稼地里一把手,會使犁具能打場。栽樹護林三十年,留給后代嘗甜香。老犟頭,你走好,留下美名天下揚。”只唱得全村人對老犟頭無不悲痛地哀悼,深深地懷念。老墻頭特別喜歡給孩子唱歌,哪家媳婦生了孩子,他便大聲地唱道:“墻頭高,墻頭寬,唱首歌兒心喜歡,喜鵲又把喜事報,咱村又把人口添。生男生女都一樣,健健康康心中甜。長大都是棟梁才,八仙過海揚船帆。東家兒女科學家,西家兒女飛行員,南家兒女當干部,北家兒女大軍官。就是種地擺弄田,也是豐收年連年。”只唱得家家戶戶的男女老少滿心歡喜。有人在墻頭下走過,總是愿意把村里發生的喜事告訴給老墻頭,讓老墻頭把喜歌編出來,唱出來。村里的孩子們都非常喜歡老墻頭爺爺,每一個打他墻頭走過的學生或是孩子,都會仰著臉兒向他問一聲好,并把好吃的東西向墻頭上扔,老墻頭伸手一抓,就嘿嘿地向孩子們笑了。
大虎蓋新房上梁這天,老墻頭又唱起了一首“上梁歌”:“墻頭好,墻頭強,唱上一歌祝上梁。鞭炮響,鑼鼓鳴,平平安安迎吉祥。柱子粗,棱桿壯,撐起房屋千年長。上梁餑餑撒下來,大人孩子來品嘗……”
正在全村大人孩子們滿地搶著從房梁上扔下來的餑餑和糖塊時,忽然雷聲大作,狂風肆虐,暴雨瓢潑,房頂上的梁頭直搖晃,眼看就要倒塌下來。正在上梁的木匠師傅膽戰心驚地要從梁頭上下來的時候,忽聽到老墻頭高聲唱道:“大雨大風好兆頭,正是上梁好時候;梁頭迎著風雨挺,把那災星雙手兜;一切風雨飄搖中,最正當的是梁頭……”
老墻頭剛唱到這里,驚人更喜人的奇跡出現了,那向一面歪倒的梁頭“吱”得一聲響,哐當一下子正過來了,緊接著,風雨戛然而止,東方的天空霎時出現了一道亮麗的彩虹。頓時,房梁上下的人們歡呼雀躍起來,大家都望著騎在墻頭上全身濕透了的老墻頭,激動地流下了幸福的淚水。而這時的老墻頭只是傻傻地望著那穩定的梁頭笑著。
大虎的新房蓋好了后,對老墻頭感激涕零,給了老墻頭一個很厚的大*作為謝禮。全村的人也對老墻頭佩服得五體投地,說如果不是老墻頭迎著風雨唱那首上梁的喜歌,大虎的新房必塌無疑。從此以后,老墻頭就成了唱喜歌迎吉祥送祝福的老壽星。誰家無論有了喜事還是喪事,都會報告老墻頭一聲兒,讓老墻頭唱上一首,求得個平安踏實。
老墻頭喜歌唱得多了,而且越唱越好,那謝禮自然就多,人們時常看見有不少喜主在墻頭下把一個個大*遞上墻頭,老墻頭接過大*,美滋滋地裝進自己的衣兜里。
這一下,老墻頭的兩個兒子可就紅了眼,眼見得老爹隔三岔五地往衣兜里裝*,從來也不說給自己幾個花花,心里就憋得很。但是,又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地爬上墻頭去搶吧?大寶和二寶也曾秘密商量過,怎樣才能把爹的*弄到手,可是,商量來商量去,也沒有商量出個好法子。還有,大寶和二寶都在打各自的小九九兒,想著把老爹的*都占為己有,或者,要占有大部分。所以,在商量怎么奪取老爹的*之事,總是商量不到一塊。
有一天中午,大寶在往墻頭上送飯碗的時候,趁機有意識地抓了老爹的襖袖子一下,把老爹從墻頭上拽下來,跌倒在他的院子里,他把老爹攙扶起來,就問:“爹,你還是把那些*兒交給我保管著吧。”老爹卻說,那可不行,讓老二知道了,那還了得啊?大寶又沒話找話地說:“爹,你看,你的衣裳都臟了,快脫下來,讓你大兒媳婦洗一洗吧。”老爹卻說:“我一天天在墻頭上風吹日曬,衣裳哪天能干凈得了?再穿上仨倆月的吧。”大寶非常失望,但是,他又不敢搜老爹的衣兜,要是這樣做了,爹肯定要大喊大叫,讓隔墻老二聽到了,還有自己的便宜占嗎?沒有辦法,他只得把老爹重新發上墻頭。
二寶眼見得大寶把老爹拽到了墻頭那邊,心里可就不舒服了。他想,也不知道老大這一拽,“拽”了老爹多少錢哩。不行。我不能就這么袖手旁觀,也要想法子,把爹拽過來,把爹身上的*都“拽”到自己家里。于是,這天一大早,他也趁著向墻頭上送飯碗的機會,一把將老爹拽到自己家的院子里。還沒等他向老爹張口,老大爬上墻頭,向站在老爹身邊的老二質問道:“老二,這頓飯是該你管嗎?”老二一聽老大這話,心里一跳,可不,這頓飯不該他管啊,只想著“拽”老爹的錢了,竟然把這茬給忘了。但是,老二絕對不是個笨蛋,他幾乎連想都沒想,朝著蹲在墻頭上的大寶嘲諷道:“你當我不知道呀?你給爹吃的飯連豬狗屎都不如。把咱爹餓得都昏倒在我院子里啦。”大寶一聽這話,怒氣沖天地喊道:“你胡說。昨天晚上的飯是你家管的,爹昏倒了,也是他昨天晚飯沒有吃飽。”老墻頭向兩個兒子怒聲吼道:“別吵了,把我扶上墻頭。”
后來,大寶和二寶對于輪流管老爹飯這碼事情可就亂了次序,時常是大寶剛把飯碗遞上墻頭,二寶緊跟著也把飯碗遞上墻頭。有些村民發現了這一現象,便問老墻頭:“怎么一下子變成兩個兒子同時管飯啊?”老墻頭就笑嘻嘻地道:“兩個兒子孝順著哩,都爭著管老爹的飯啊。”村民們羨慕地道:“老墻頭,你一頓吃兩家飯,能吃得了嗎?”老墻頭便答道:“撐得我直打嗝,硬是放屁哩。”有人就開玩笑地說:“老墻頭,別讓你那響屁把墻頭轟塌了呀。”
這天傍晚,大寶和二寶幾乎在同一個時間向墻頭上送飯,在同一個時間里,大寶扯了老爹的右胳膊,二寶扯了老爹的左手腕兒,各自向自己這邊拽,把個老墻頭拽得是齜牙咧嘴,渾身疼痛。由于兩方都互不相讓,使的力氣也不分上下,幾乎把老爹的身子左右劈開。最后,老墻頭用力地把兩只胳膊往自己懷里一掙,一頭趴在墻頭上,大寶和二寶掙脫了手,也都一下子仰倒在自家的院子里。當老墻頭在墻頭上爬起來時,大寶和二寶還直挺挺地躺在各自的墻根下呢。老墻頭向右墻根下大聲喊著:“大寶。”再向左墻根下喊道:“二寶。”頓時,老墻頭那渾濁的淚水滾滾而下,嘩嘩地落在了墻頭上。這時,墻頭上便響起了如泣如訴的歌聲:
“墻頭高,墻頭陡,歌聲隨著淚水流。兩個兒子好可憐,跌在自家院里頭。只因老爹太糊涂,嬌慣兒子把心揪,慣得孩兒饞又懶,把孩兒領進大深溝。現在對爹孝不孝,請你問問這老墻頭。人說樹大自然直,要知樹彎難直溜。子不教啊父之過,悔之晚矣真愧羞。當爹做娘的別學我,否則心頭涼颼颼。”
老墻頭唱到這兒,歌聲戛然而止,輕輕地臥倒在墻頭上。
這時,大寶和二寶都從地上爬起來,同時向墻頭上一望,只見爹趴在墻頭上睡著了,兩個兒子便分別在墻的左右忽悠一下蹬上墻頭。大寶慌忙掏著老爹的右衣兜兒,二寶趕緊掏著爹的左衣兜兒,大寶掏出了一疊*,二寶也掏出了一疊*,兩人都喜形于色地打開*一看,都傻眼了,原來每一個*里都是空的,連一分錢都沒有。大寶不泄氣,拿起一個*仔細一看,只見包皮上用鉛筆寫著:李大炮給唱喜歌的謝禮六百元,已交村主任退回喜主。二寶也不泄氣,拿起一個*仔細一瞧,只見包皮上寫著:王三嬸給了酬金八百元,已讓主任還給她了。兄弟倆兒一個個*地看,一個個*地瞧,結果是讓這兩個弟兄都大失所望,每個*里的錢都全部返還給原主了。
大寶和二寶突然趴在墻頭上,大喊了一聲“爹”便張著大嘴哭了起來。
全村里的男女老少聽到了大寶和二寶的哭聲,都紛紛跑到了大寶和二寶的院子里,左右兩個院子都擠滿了村民,簡直是擁擠不堪,水泄不通。
大家都看到了,從墻頭上滾下了兩個盛著菠菜湯的破碗,和半拉沒有吃完的窩窩頭。有的人一聲嘆息,使勁地搖了搖頭。
大家都一齊朝著墻頭跪了下來,向老墻頭兒頻頻磕頭。
突然,老墻頭側歪起身子,向左右院子的村民們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時,站在墻根下的一個孩子向老墻頭說:“老爺爺,你給我們唱了很多歌,我們還沒給您唱首歌,今天,我就給您唱一首歌。”說著,他就清了清嗓子,唱道:
“老爺爺,騎墻頭,唱歌唱得啞了喉,又唱喜來又唱樂,又唱愛來又唱愁,唱得和諧家園美,唱來好運好兆頭。學習墻頭老爺爺……”
孩子唱到這里,忽然聽到老墻頭有氣無力地唱了一句“死了也不離老墻頭”,又向墻根下的孩子們招招手,微微一笑,便身子一歪,又一頭臥在墻頭上。孩子們向墻頭上大聲地喊道:“墻頭爺爺。”
【篇二】
老孫住在我們家對門,說起來是鄰居,但是因為以前工作性質不同,兩家人并沒有任何來往,也就是見到面時點一個頭,俗稱點頭之交。至于老孫的老婆我跟她見了面連頭都不點,究其原因,估計有二:第一,我這人不太喜歡與女人打交道,不善于張家長李家短拉家常;第二,身份和地位有一定的差距,那個女人也就不太敢跟我搭訕。
老孫他們那一撥的工人卻總喜歡拿老孫倆口子開玩笑,老孫的老婆姓祖,那一幫工人就說:老孫你狗日的簡直就是亂套了,你老婆跟你那是祖孫三代,你們卻在一個被窩里亂搞。老孫不善言辭,總是顯得很無奈,嘿嘿地笑著趕緊拿煙封住開玩笑的人嘴巴,于是大家一陣嘻嘻哈哈了事。
我眼里見到的老孫的老婆那是一個大忙人,養雞種地撿破爛釣魚釣蝦,另外還在物業公司掃地,整個人就像一只在秋風中的風車,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我們住的是早年工廠分配的福利房,兩室一廳,面積不過五十多平米,要想在這樣的房子里養雞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其一,物業公司不允許;其二,雞腸道短,消化能力強晝夜不停滴拉屎,奇臭難聞。但是,老孫的老婆卻有高招,她做了一只很大的鋼筋鐵籠子,白天把訓練有素十來只雞拎出去放牧在河堤上,那里有青草和小蟲子,節省雞飼料,晚上把雞收回來擱在陽臺上,鐵籠子底下墊上塑料紙,把雞糞收集起來拿到自己種的菜地里作為肥料,真是什么都不耽誤。
工廠生活區并沒有可耕種的土地,她為了種植蔬菜跑很遠到附近農村那些連農民都看不上的田邊地頭,她收拾收拾,揀出里面的磚頭瓦塊,再找一些樹枝夾上籬笆,種出的蔬菜竟然比地地道道的農民還要好,惹得農民羨慕不已問她:“祖姐,你是怎么種的菜比我們種的還好?”
她笑著說:“我沒有事兒,就種幾棵菜不施化肥,用的是雞糞;不打農藥,有蟲子是用手捉的正好拿回家喂雞,自然就種的好了。你們有空要打麻將,我不玩那東西,勞命傷財。”一席話直說得農民面紅耳赤。
老孫的老婆在物業公司掃地,每一個人負責一定的面積的清掃工作,并且要把垃圾桶里的垃圾定時倒入垃圾站,然后垃圾站再用垃圾車拉到垃圾場去處理。現在年輕人不怎么愛惜東西,時常很漂亮的衣物稍有不如意隨手就扔掉了,她總是在清倒垃圾桶時把這些衣物揀出來抱回家,洗一洗改一改,或者給孩子用或者抹上漿糊做成鞋底殼子,冬天閑暇的時候做鞋底。她撿破爛也收拾各種飲料瓶,每一個能賣一毛錢,積少成多,有時候能賣十幾塊錢。有一次,我竟然見到她撿了一副鴨內貨,大約是年輕人買了一只整鴨,鴨肝鴨菌子鴨腸子這些內貨自己處理不了,隨手就扔掉了,她只需要回家把這些東西剖開,認真清洗加上青椒能炒出一盤好菜來,我回家跟老婆說起這事兒,老婆說:“她簡直就是新時代的奇奇科夫。”
我說:“也不能這么說,她不是沒有正式職業嗎?能省一點就節省一點唄。”
老婆說:“她雖然沒有職業,但是她的老公給她買了養老保險的,她現在每個月一樣能從保險公司拿到一千多元生活費,兩個孩子都結了婚,有自己的家,她老公一個月退休費有兩千多元,根本就不缺錢,她就這么一個人。”聽了老婆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初秋是蝦肥蟹黃的季節,我這人嘴饞想吃一頓油悶大蝦,起了一個大早到農貿市場去買菜,見到老孫的老婆用一只大腳盆盛著滿滿一大盆龍蝦,大腳盆旁邊還有一只大尼龍網也是一滿網兜龍蝦,她見到我第一次很客氣跟我打招呼:“李校長您還自己買菜呀?”
我說:“想吃一頓油悶大蝦,你這蝦怎么賣?”
她說:“我賣給別人都是二十七塊錢一斤,您要買二十五吧。”
我看看她的蝦說:“你這一共總有三十多斤吧?價值六七百塊呢。誰釣的?真能干。”
她笑笑說:“您別夸我,聽您夫人說,我其實跟您年齡一樣大,您看您退休坐在家里什么都不干一個月拿好幾千塊,我們一個家庭婦女能干什么呀?不是男人養活早就餓死了。”
我笑著說:“孫嫂您可能比老孫收入還高吧?你這一天就掙幾百塊,我們多少男人都自愧不如呀。”
老孫的老婆說:“遇到火氣好有時釣魚也能釣十幾斤,前幾天我就釣了二十多斤魚,我們家老孫說給你們家送幾斤,我怕高攀不上,你們文化人,來往的都是有身份的,我一個家庭婦女給您送過去您要是不收,我們這臉往哪兒擱呀,您說是不是?”
我說:“釣魚也是很辛苦的,留著自己吃吧,吃不完也可以賣嘛。我想吃魚了就買兩斤,千萬別送。”
老孫的老婆說:“我說什么來著?您還就是看不起我們。”
我說:“話不能這么說,你也是辛辛苦苦勞動得來的,這里不存在看得起看不起的問題,你給我秤五斤龍蝦,我還得回去做飯呢,以后再聊,別耽誤你的生意了。”
回到家想起老孫的老婆,你不得不說她真是一個能干的女人,老孫早幾年退休,現在成天就像一個甩手掌柜,什么活兒也不干,有時,小孫子回家來了他倒像一個女人那樣帶孩子玩,他攤上這么一個能干的老婆真是好福氣呀。誰讓人家甘愿給老婆當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