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和蘭是說文事素親姐妹,梅比蘭大六歲。章故
梅出生那天是材梅冬日,父母叫她"梅",蘭劫讓她不畏嚴寒,說文事素有梅花一樣的章故傲骨。
梅天生麗質,材梅柳眉,蘭劫大大的說文事素烏黑的杏眼,清澈明亮,章故一見便是材梅冰雪聰明的,是蘭劫父母的驕傲。
蘭則生在炎熱的說文事素夏季,體質弱,章故心動過速,材梅蘭媽媽覺得她長得丑,甚至像沒長成型。天天夜里哭鬧不停,一口氣能哭十八分鐘,父母受不了,四個月大時蘭媽媽把她托在肩上,像盼救星似的,望著她的外婆來,把她送到了外婆的妹妹家撫養。起了個惹人喜愛的吉祥名字蘭,盼她長成花中君子。
由于蘭在見不到陽光的巷子里長大,等接到父母身邊的時候,才發現她患上了佝僂病,x型腿,走路內八字。媽媽覺得很是愧疚,便格外嬌慣寵愛她。
在一個荷花盛開的炎炎夏日,姐妹倆都病了,媽媽背著蘭,牽著梅,累著卻洋溢著幸福地走在窄窄的田埂上??床w來,途中在農民那里買了20個蓮蓬,蘭說“我要12個,給姐8個”,媽對梅說:“妹妹小,讓著她吧。 ”
冬去春來,草長鶯飛,沐浴在陽光雨露下的姐妹倆,像小樹苗一樣成長起來了。姐姐越大越美麗聰慧,心靈手巧,性格謙讓善良;妹妹也出落成鵝蛋臉,大眼睛,膚色白皙,性格卻刁蠻霸強。
梅練得一筆優美的美術字,繡得一手漂亮的花。眼睛好得像鷹眼似的,直直的腿跑起步來跟飛似的,登臺講故事惟妙惟肖,是學校的團支部宣傳委員。就是不會討媽媽喜歡,直爽倔強,經常挨打,媽媽猜測她命不好;蘭向姐姐學,寫得一手龍飛鳳舞的毛筆字,能畫一幅幅連環畫,舞還跳得好,從小到大,是紅領巾大隊長和班長。
在“農村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在那里是大有作為的”號召下,梅背起了行李上山下鄉,和農民同吃同住同勞動。臨走梅送給蘭一個貓咪滾繡球的枕套,蘭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說:“姐,你繡的貓像活的一樣,我天天可以和這只憨態的白貓睡在一起了,我喜歡。"
在那動蕩的年代,梅在艱苦的農村生活中鍛煉,白天拿起鋤頭學干農活,曬黑了皮膚,煉紅了心;晚上涂上“避蚊液”,拿起筆桿寫文稿,贊真善美,貶假惡丑。
蘭畫了一幅有桌面大的漫畫寄給了姐姐,信寫道:“姐,我畫的這幅畫是象征著‘壞人’的大尾巴狐貍‘狄克’,你要提高警惕。在農村好好干,爭取早日回城”。
一天,那個矮個子黑臉的農村隊長瞅見白凈俊俏的梅,動了心思。說,像梅這樣纖細柔嫩的手只適合握筆桿子,怎忍心讓她天天拿鋤頭面朝黃土背朝天,風吹日曬呢。于是梅干起了大隊文書,和隊長接觸的機會多了。
風言風語不脛而走,傳聞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梅和隊長坐在谷堆上談情說愛,親吻……不堪入耳。隊長老婆尋死覓活,謾罵道,閨女家家的,真不要臉……
鐘情于梅的一個長得像賈寶玉似的憨厚小伙子,對梅產生了誤解與偏見,一時不能諒解她,這使梅十分痛苦。
聽到傳言,特愛面子的梅媽媽,不知實情,便也對梅橫加指責。幸而在那個金秋十月傳來喜訊,恢復高考制度。梅沒日沒夜、忙里偷閑,努力備考,終于如愿以償地走進了高等學府的大門。
梅把第一次掙到的勤工儉學的錢給家里買了一套茶杯茶盤。蘭的閨蜜看見了說“梅姐姐真能干。 ”
也就在那一年,蘭拼命苦練,達到了體育鍛煉標準,被評為了市三好學生,并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重點高中。蘭羨慕姐姐大學里每周放映電影,可惜枯燥高深的高等數學不允許姐姐休閑放松?!兑鞴鳌?、《一江春水向東流》等片子都是姐姐的室友帶蘭看的,每次她看完都哭成了淚人,和姐姐在寢室里講著劇情。
三伏酷暑天,當別人都搖著芭蕉扇在庭院乘涼,蘭和閨蜜一起在操場散步數著天上的星星的時候,梅卻一個人悶在屋里啃著數學題,滿腿熱成的痱子抓爛了,還不放棄鉆研……
班上一個籃球主力,一米八幾個子的男生,被梅的刻苦精神打動了,主動幫她攻克難題,買飯、打水。天長日久梅不知不覺陷入了愛河,主動向他投去的情詩卻被公開拒絕;而此時,媽媽偷看了梅的信,是班上另一個男生寫給她寫的情書,媽媽嫌他丑陋窮酸,狠罵了女兒并堅決阻止她們交往。這對于梅無疑是“船破又遇頂頭風”,精神瀕于崩潰了,學習一落千丈,她被勸其退學了。此時梅還不知道,那個"賈寶玉"得知梅是為了回城才委曲求全的,所以就原諒了她。
蘭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她勸慰姐: “你一定不能荒廢學業,在家訂好學習計劃。”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愛面子的梅媽媽覺得沒臉見人,整天對梅訓斥責難,冷嘲熱諷,喋喋不休,漸漸梅被診斷為“精神分裂癥”,一蹶不振了。
終于有一天,當父母打開門走進家中時,才發現梅已懸梁自盡了 。 帶著遺憾,帶著怨恨,帶著夢想到理想的天堂去了。
蘭以淚洗面,心如刀絞。她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姐,我沒有照顧好你,我要你回來 。 ”
蘭已是大學畢業的事業單位的干部,還是個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她帶著自己有思維和語言障礙的“自閉癥”兒子,向姐姐獻花鞠躬。
秋風吹拂,嘩嘩啦如泣如訴 。
梅萬萬沒想到妹妹會是這般的命運多舛 。
蘭的兒子生來就漂亮,濃眉大眼,人見人愛。蘭卻不知道災難在悄悄降臨 。
當別的孩子在呀呀學語時,他只能獨一人呆在墻角,不會只言片語;當別的孩子背著書包去上學時,他還是只能在幼兒園獨一人呆在墻角自閉的空間里,和外界無法交流。
有一天,老師讓蘭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是不是患了什么病癥。
蘭在姐姐墓碑前回憶著,止不住眼淚流淌,這么多年和兒子一路走來,多么艱難辛酸的歷程啊……
兒子六歲時,千里迢迢去北京進行診療。
兒子目光一直不和醫生對視,連自己叫什么名字都答不上來,嘴里不停地亂叫著,手亂舞動……醫生判定:“這個孩患了自閉癥,因為他行為刻板,目光呆滯,無語言表達,無法溝通交流啊。他只能獨自生活在自我的世界中。像星星的孩子,各自閃爍在自閉的天空”
醫生的結論:“太晚了,孩子過了黃金干預治療期,屬于心智性的癌癥” 像鐵錘猛砸蘭的腦袋。她和丈夫都呆傻了:"孩子這樣豈不是廢了?。 我們家的天塌了。" 蘭眼前一片黑。
幼兒園不收留他。蘭和丈夫求校長并給了一筆不菲的贊助費,才勉強走進子弟小學。由于他無規則意識,不到一年,就被退回了家。
他的自閉癥越來越嚴重,一人在家砸玻璃門,破壞物件,拒絕吃飯……
不久,蘭的丈夫和她離婚了,他飛到了大西洋彼岸的國家。蘭百無聊賴,精神崩潰,目光呆滯,像祥林嫂一樣整天重復一句話:"我們家的天塌了。 "
一天,她忽然想到在稀飯里放藥,要和兒子一起同歸于盡。當兒子正要去喝那碗毒稀飯的時候,蘭卻下意識地打翻了那碗,稀飯燙到了兒子的手,他大哭起來,蘭猛地彈起,如夢初醒,緊抱兒子,痛哭流涕,泣不成聲。 兒子卻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手臂依然亂晃,嘴里依然哦喲哦喲亂叫。
那天,一篇"聰聰"和拉布拉多犬的報道文章,使蘭看到了一線希望。她突然想起住宅小區的那條狗,一雙一灰一藍不同顏色的眼睛。兒子扔進糞坑的書包,就是這條狗拾回來的。
從此,她也叫這狗“聰聰”,兒子由原來極怕狗變得喜歡“聰聰”了,成了好朋友,聰聰把兒子當成了小主人。
于是她策劃要辦個培訓機構,叫"頂起一片天"。把小區各種有靈性的犬集合起來,和自閉癥的孩子進行交流和互動。使得那些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星星的孩子"走出"自閉的天空"。
在梅去世10周年紀念日那天,蘭去祭奠姐姐的英靈。蘭用軟布擦去姐姐美麗容顏上的灰塵,蘭把自己嘔心瀝血,懷著切切深情寫的報告文學《梅蘭劫》放到了梅的墓碑前,蘭不禁潸然淚下,痛心疾首。
她在文中題記:梅骨蘭心。見梅而見骨,賞蘭而賞心。人有梅花一樣的傲骨,人有蘭花一樣的芳心。
這篇文章流傳出去,姐妹倆的命運得到了公眾的關注和評議。蘭的善舉也得到了極大的呼應和支持,人們紛紛走進"頂起一片天"。
蘭再也沒有天天重復那句話 : "我們家的天塌了。" 而是天天邁著希望的步伐去"頂起一片天 。 "
作者:飛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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