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施愛,出于自身素養和年紀尚輕的其實考慮,乘公交車時,簡單我很少坐過。外篇養成習慣了,施愛加之市內公交線路也不長,其實所以就算車上偶爾有空位,簡單我也懶得去坐。外篇而這種“清高”,施愛也給自己留下了一種“后遺癥”:每次目睹那些為了搶座位,其實而不惜黯淡尊嚴與身份的簡單人們時,心底除了不屑,外篇還不免感嘆。施愛在我看來,其實老弱病殘享受關愛,簡單年輕力壯奉獻愛心是理所當然的,可是事實總是背悖愿望,由此,對利祿的世風無濟于事的憂患,只能徒增我對涼薄人情的無奈與麻木。
但是,今天的一幕實在是個例外。遭遇同樣的搶座盛況,我心中卻如浴清流,如沐春風。
上午在站前搭乘25路回家,因恰逢大廈店慶,所以等車的人格外多,已經擠爆3趟了,站點的人依然扎堆。反正也不著急,我便靠在人行道的一棵樹上,漠然地欣賞眼前熱鬧的“浮世繪”。第四趟車又過來了,擰著大包小包的人們立刻蜂擁迎上。既在預料之中,便無新奇可言,但是,我竟然發現,就在不遠處擺地攤、賣針線襪子的老太太也加入了爭搶的隊伍。看到她那枯槁的形容被推來搡去,幾近架空,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好在奪門而入的人群突遭如此“意外”,倒也顧忌三分,于是,老太太不僅上了車,還順利地占了一個位子。
“不收攤怎么就走了呢?”我滿懷困惑上了車,還沒把自己的重心安頓穩妥,車便關門啟動了,這時就聽后面有人喊:“等等,老太太上錯了車。”正自猜測,下車的正是那老太太。她將蓬亂的云鬢稍事梳理,布滿褶皺的臉上居然掛著凱旋的神色。
滿腹狐疑。下午受朋友托付,辦完事再次等車,見那老太太還在,便忍不住上去搭訕:“大娘,您常在這,怎么能上錯車呢?”老人一楞,但隨即就露出得意的微笑說:“你都看到了?我的身板還行吧?”
她見我對其答非所問的回答顯然不甚理解,便索性說道:“我看見一個農村來的小伙,剛開完刀,上小堡去,沒座位怎行?……沒法子,我就給他搶了一個,都是媽生的孩啊。”
“都是媽生的孩”,我用心地咀嚼著一位老母親的話,絲絲甜蜜奔涌入心,周身洋溢著溫暖的快意;但又想到,為了一個座位,還需要本不相干的年邁老人出馬,心中又實在堵得慌:都是媽媽生的孩不假,但在義與利的選擇中,孩子們的差別怎就那么大呢?
一趟腿,一碗湯
我的初中生活非常清苦,長期咸菜就飯的住讀生活,弄得我面黃肌瘦,這使我對學校附近一位農婦賣的5分錢一碗的菜湯饞涎欲滴。試想,能在黑乎乎的咸菜上覆蓋些許青菜的蔥蘢,能讓使人膩煩的土豆飯在泛著油花的湯里蕩漾,那該是怎樣可口的美味佳肴啊。家庭條件稍好的同學,每周或可買來改善一兩次,但我不能,我只能長期在二樓破舊的窗口做一些望梅止渴的臆想,卻決無能力去買一碗品嘗。
然而,仁慈的天使卻微笑著向我施以憐憫的惠顧了。一天,那位農婦竟招呼我下樓說:“你看,我腿腳有毛病,端鍋很吃力,我每天雇你,每跑一趟,你掙一碗湯,怎樣?”
一趟腿,一碗湯,這筆我當年視為最自鳴得意,也是最心安理得的交易,無異于給我苦澀的日子描摹了幾分生機。可是,愚蠢的我,直到上了大學,讀到一則關于一位德國老人,為了讓接受救助的人感覺受之無愧,因此讓不同的求助者反復搬運一堆并不需要來回移動的木頭的故事后,我才恍然大悟,那所謂的跑腿換湯,實則是一位善良的母親厚重卻無須張揚的關愛啊。一旦明了,方信大愛無形。而從此,那一碗湯的恩情,便成了我行走于塵世最彌足珍貴的營養——既健康自己,也惠澤他人。
※本文作者:川子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