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的說文事花似玉齊欣慧像從月光中走來。
這是章素后夜接班的時刻,窗外的材故夜空由于近幾年的環(huán)境治理現(xiàn)出美麗的星光,齊欣慧巡視著病房,說文事花似玉生怕弄出一點兒聲響。章素待她走過去,材故那些“睡著”的說文事花似玉病人紛紛半坐起來,望著她離去的章素影子點頭。
“多好的材故一個女孩啊。”
“是說文事花似玉啊,前天她說我的章素臉色比往日紅,要給我測血壓,材故一測還真是說文事花似玉高壓。我這病就怕血壓高,章素幸虧她發(fā)現(xiàn)得早,材故省了我不少錢呢。”
“那一次,我咳痰咳得都坐起來了,咳出來的好像都是泡沫血痰,多虧她來得及時,把酒精加進我的氧氣濕化瓶里,我才好了許多。”
“給她東西她也不要。”
“給她錢她也不收呢。”
“那,咱們給她介紹個對象吧?”
“人家都結婚半年了,這么好的女孩,總會有好小伙兒疼的,哪兒用你們操心?”
病友們七嘴八舌議論著,不知不覺聲音便大了起來。
“睡覺。”齊欣慧打開門說道。
他們將身體藏回被窩里,病房瞬間安靜了下來。
齊欣慧繼續(xù)著她的工作:做夜間的護理,書寫一個一個的病歷,一個小時一次的病房巡視……
病友們似乎已摸清了齊欣慧的工作規(guī)律,有人偷偷地探起頭,悄悄地問道:“都睡了嗎?”
“沒呢。這些天他們遇到麻煩事了。”
病友們一個一個又半坐了起來,有人說:“小齊不會拐回來吧?”
“不會,我看清楚了,她剛剛過去,暫時不會過來。”
“哎,小齊最近心情不好。”
“不光她,他們科的人心情都不好。”
“你們還記得前些天死去的那個王阿姨嗎?”
“當然記得,她的那個兒子鬧得真兇,差點兒把護士站砸了。”
“噓——小聲點兒。”
有人下了床,偷著走到門窗那兒望了望,接著說:“他們科室不讓議論這件事呢。以前王阿姨給我說過,她兒子呀,精神有點兒不正常。”
“先別說,小齊呢?”
“看不見,在忙別的吧,畢竟剛剛從這里過去。”
“他神經不神經我沒聽王阿姨說過,但是我知道王阿姨好幾次落淚都是因為他呢。咳,不知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這做兒子的為什么這么為難自己的親娘呢?”
“咦,這算啥。王阿姨曾經給我老婆說過,她住院的前一天,她兒子還要拿刀砍她呢。不然,王阿姨也不會來醫(yī)院了。”
“王阿姨在這里住了多長時間?”
“聽說是一個月。”
“咳,生了三十天的氣。”
“他們科室也真是倒霉,碰上了這事。王阿姨她兒子可不好惹。”
“是啊,每次都那么兇。”
“最近幾次都成土匪了。”
……
這個后夜,病友們談得很歡,不知不覺窗外已泛起了紅光。病房外面響起緩慢的腳步聲。
“啊。”一個女人尖銳凄慘的聲音。
“快來人啊,出人命了。”這聲音接著叫道。
人們聚過去看時,齊欣慧白色的護士服已變成了紅色的云彩。
時間像血一樣流淌著……
齊欣慧的親朋來了,院院領導來了。領導要見齊欣慧的父母,有人說二老在鄉(xiāng)下,已經走不動了。
這時闖進來一個小伙子哭道:“我的欣慧啊——我的老婆啊——你剛剛懷了孕啊——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啊。”小伙子哭著哭著突然重重地倒在地上,渾身劇烈地抽動起來。
幾天后,還是在那個病房,還是在后半夜護士剛剛巡視過去之后,還是那幾個病人,還是有人偷偷地走到門窗那里看了看,走廊上只是多了個斜靠在長椅睡覺的保安。
“他們還不讓議論啊。”
“小齊真慘。”
“她老公哭得真痛,估計傷心得都死了好幾次了。”
“聽說她老公得了一百萬的賠償。”
“咳,一百萬?即使二百萬又有啥用,自己的媳婦都沒了。”
“不過,我老婆今天來看我的時候說她昨天去超市好像見到小齊的老公了,身邊還帶著個女的,他還摟著她的腰。”
“別胡說,你老婆興許看錯了,小齊她老公哭的時候你們又不是沒見,她老公不是那樣的人。”
“我老婆也沒說是,只是說好像,好像是。”
病房里的聲音漸漸地大了起來。
今夜,窗外的月亮特別地圓,特別地亮,里面似乎真有飛舞著的嫦娥,像是她灑下了遍地的鹽。
作者:馬朝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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