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說曉芹媽你干啥呢?故事學校放假的前一天她在宿舍給媽媽打電話。
今天曉芹嫁人,我在你奶奶家幫忙呢。小說曉芹
啥?故事。曉芹嫁人。次婚咋可能呢。小說曉芹
是故事催的緊了些兒。
她才比我大一歲。次婚她對著電話大叫。小說曉芹
咱們這兒就這樣么,故事我先掛了啊,次婚忙得很。小說曉芹媽媽說著掛掉了電話。故事
她呆愣的次婚坐在宿舍床沿上,盯著窗外蒼白耀眼的天空,落盡了葉子的槐樹枝無力的微顫著,兩行淚順著她的臉頰無聲的滑落。
婚禮。分明是場葬禮。她咬牙切齒的說。
曉芹是她的堂姐,結婚那年十九歲,如果初三的時候不輟學,那年該讀高三了。
也許是這門婚事讓奶奶和新郎家親上加親的緣故,又或者是因著曉芹是所有孫子孫女中第一個跟奶奶同住一個屋檐下,婚事可以由她說話的孫女的緣由,奶奶對曉芹的婚事很是上心,所有主意都由她拿。曉芹嫁不嫁也是奶奶說了算。
曉芹打小不喜歡上學,成績也不好,不招老師們待見,在學校日子過得挺煎熬的,她常想著退學去城里打工。她計劃著掙些錢先把自己打扮打扮,梳自己喜歡的發型,買時髦的衣裳,穿漂亮的高跟鞋,去去自己身上的土氣。然后再努力賺更多的錢攢起來,過些年頭在城里買套房子。她要讓自己和家人完全搬離他們住的小村莊,在城里生活。若是能在城里遇到自己的好姻緣,最好不過了。
曉芹在學校直熬到初三堅持退了學。她說要出去打工闖一闖,家里人死活不讓。你一個女孩子年紀這么小出去能干啥呢,別讓人給騙了。再說了女孩子家有啥好闖的,在家跟你媽學著把家務做好,學些針線活,幫著料理料理農活兒,過個幾年能當個討喜的好媳婦兒了,找個好婆家嫁了就完了。奶奶叫嚷的最厲害。
曉芹自然是不服氣,可畢竟自己年齡確實太小,而且身無分文的,家里人不給錢她哪兒也去不了。
那就再熬幾年吧,等自己再大點兒,這幾年或許還能攢點兒積蓄,到時候就算家里人不支持,自個兒也有能力走。她這樣想著,也就不再跟家人爭。
曉芹安安分分的跟著母親在家收拾家務,奶奶是個大閑人,針線活做的好,曉芹有時間就跟著她學手藝。農忙的時候,曉芹跟著父母料理農活兒,她能吃苦的很。母親有時候把地里的活丟給曉芹父親和曉芹,自己去給農活忙不過來的人家打工。父親也常忙別的事,地里的活就是曉芹一個人的。曉芹把家里家外打理的不比村里誰家的婦人差。自己家里的活忙完了,曉芹也跟著母親給別人家打工,掙的錢自己攢著。
曉芹退學在家以后經常有人來給她說媒,家里人都覺得她還太小,說再等幾年。在曉芹的家鄉,跟鬧女荒似的,只要有人家有不上學的滿了十五的女孩兒,就一定有媒人找上門來。村里和曉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兒,沒上學的嫁的沒剩幾個。那些急著找媳婦兒的男孩子也并沒多大,十八九,二十一二而已,他們大多也是父母急著給操辦婚事。
曉芹十九歲這年冬天,奶奶的一個遠房親戚托媒人來說親,奶奶高高興興的就答應了,曉芹的父母也覺得曉芹到了該嫁的年紀了,對這門親事也沒什么意見。
晚上吃過飯,他們把曉芹叫到奶奶房里說給她答應了門親事,叫曉芹準備準備哪天跟男方見見面,兩家安排安排后續的事宜。
曉芹聽完傻了眼,緩了幾分鐘她猛的一拍桌子站起來喊道,我不嫁,我要出去打工。
屋里的人被她駭了一跳。還是奶奶先開了口,死丫頭還想著打工。這次男方也算是知根知底兒的,挺老實本分的人家,男娃也不喝酒不抽煙的,這年頭不喝酒不抽煙的娃有幾個。
你閉嘴。曉芹沖著奶奶吼道,也不問問我愿不愿嫁你就答應了,你個小老太太啥事兒都管,所有人都得聽你的。我就不嫁,你愛嫁你嫁去。
奶奶在炕上怔了幾分鐘,哭著喊道,啊呀呀。你們聽聽這丫頭怎么說話呢,這么些年白疼她了我,我還不是為了她好嗎,她現在看我這老太太不順眼了,我這么大年紀了咋還不死呢,我死了由著你們過。奶奶一邊哭喊著一邊把頭往炕上不停地碰。曉芹的父母兩個人還拉她不住。
你這丫頭咋還沒大沒小的了,你的親事也是我跟你媽做了主的,現在已經定了,你不嫁也得嫁,由不得你。父親沖著曉芹吼道。
曉芹甩門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躺炕上想起自己退學前跟一個女同學在村里一家人的婚宴上爭論啥時候嫁人的事。當年她同學對曉芹說,只要我們不上學肯定過不了幾年就得嫁人。曉芹說,不會的,我怎么也得十年以后。由不得我們的,她的同學嘆道。如今那個女同學已為人母,曉芹自己也成了將要出嫁的人,前后不過四五年而已。
曉芹又想起了自己一直以來要走出這個小村莊的愿望,現在非但沒有走出去反倒要嫁進更偏僻的山溝溝里。曉芹將自己埋進被子里,咬著被角哭了一夜。
轉眼幾天曉芹就出嫁了。
曉芹雖說不愿嫁,但也就那天晚上鬧了一次,之后也安安分分的嫁了。
嫁過去幾天該走的親戚都走過了,他們算是開始安安靜靜過自己的日子了,曉芹便開始慫恿丈夫跟自己去城里打工,丈夫也確有這樣的想法。跟父母商量,他們也覺得小兩口一起出去闖一闖比守著幾畝地強。
他們這邊出去打工的人一般都選擇去新疆。曉芹夫妻倆也決定去新疆,熟人多些,路廣一點兒。
曉芹跟丈夫說車票她一個人去買,丈夫也沒什么意見。曉芹去火車站買完票回去,票也沒給家人看,只告訴他們是哪天的車。
走的那天家人把他倆送到鎮上,火車站在市里,送起來太遠,便讓他倆自己去了。到了火車站,曉芹讓丈夫先坐著等會兒,自己隨身背個包說去買點兒火車上吃的東西。
曉芹的丈夫也是個才二十歲的沒經過什么世面的小伙子,一個極老實的人。
曉芹去了很長時間不見回來他也不著急,只是坐著等。眼看著去新疆的車要開了,曉芹還沒回來。他才急了,給曉芹打電話是關機的。
他在擁擠的火車站不停的找曉芹,直找到去新疆的車早早地開走了,天色漸漸暗了,也沒找到曉芹的影子。他也算是明白了些什么,提著行李又回了家。
找不到曉芹兩家人都著急。晚上曉芹給她父親打了個電話,讓別找她了,她好的很,只是一個人出去打工而已。她不給父親說話的機會就把電話掛了,父親再打過去,就打不通了。
兩家人也沒辦法去找她,連她去了哪座城市也不知道,現在知道她平安也算放心了。
曉芹的父親說由著她去吧,她一個人出去吃點苦頭,自己就回來了。
男方家里也沒什么話好說,畢竟兩家本就是親戚,媳婦兒也才過門兒不久。
曉芹買車票的時候沒買去新疆的票,而是買了一張去a城的車票,a 城是她向往已久的城市。
曉芹到了a城在一家餐廳找了份兒活干。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曉芹就去給自己置辦了幾件款式新穎的衣裳,買了雙高跟鞋,又去發廊換了發型,整個人的氣質煥然一新。有時間她就去逛a城一些有名的景點。
曉芹能干又能吃苦,餐廳給她的待遇挺好。曉芹在a城的日子過得順風順水。
一年后曉芹回到了自己的家鄉。她一進門家里人差點兒沒認出她。
你這丫頭終于吃到苦頭知道回家啦。父親嘴上說著,可心里覺著曉芹的樣子不像是在外頭吃苦的樣子。
我是回來離婚的。
曉芹話一出口,兩家人也沒人覺得驚訝的。剛娶進門沒幾天的媳婦兒出去一年不回家,男方家里也沒意愿再繼續這門親。曉芹家里人都覺得對曉芹和男方家里都有愧也不好再說什么。
結婚的時候兩個人都沒到能領結婚證的年紀,所以離婚也不必去辦什么離婚證。兩家把該退的東西互相退了,曉芹的婚就算是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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